《戚本禹回忆录》连载 (63)

3.毛主席和中央文革小组在文革中对知识分子的保护

 

1966年8月29日章士钊的家被抄了,章士钊给毛主席写信,请求主席帮助。8月30日主席立即批示:“送总理酌处。应当予以保护。”而且主席同时还告诉总理,看看还有哪些人需要采取保护措施的,赶紧保护起来。总理马上按主席指示去办了这件事。

我听总理讲,章士钊家是聂元梓下面的人去抄的。聂元梓听了总理的指示,赶紧叫人把抄走的东西一件不少地还了回去。后来,根据主席的指示,列了一份需要保护的人的名单,并派部队去切实保护。名单中第一位是宋庆龄,接着是郭沫若、章士钊、程潜、何香凝、傅作义、张治中、蔡廷锴、邵力子、蒋光期、沙千里、张奚若以及李宗仁等。在李宗仁之后就是国务院几位副总理,还有好多部长、副部长。江青一看有意见了,说,总理,名单里名人没几个,怎么都是你国务院的人?国务院副总理就不用说了,还那么多部长、副部长?

不管怎么样,通过这件事情,主席不仅仅保护了章士钊,而且把其他应急须保护的人也都保护了。冲击名人不是文化大革命的政策,也不是中央文革小组的布置,都是一些偏激分子甚至是一些对文革别有用心的人胡搞的 。

江青是个爱才的人,而且她有眼光。她在文革中保了很多人,尤其是那些有才能的人。

在《红色娘子军》演吴清华的白淑湘,她的父亲是国民党的高级人员,有血债,解放后被人民政府镇压了。江青还是保她。我在会上就听江青讲了好几次了。那时文革小组的文艺组组长是金敬迈,他那时威信很高,所有的样板戏剧团都归他管。江青说,我让你们把白淑湘争取过来,你们怎么老不把她争取过来。于是金敬迈赶紧找中央芭蕾舞团的刘庆棠去做工作。后来让她在红色娘子军中担任了B角。这在当时的样板戏剧团里是一件大事。后来毛主席逝世,江青被抓,白淑湘站出来控诉说江青迫害她。白淑湘如果真是这样说的,那要么她是受人利用,要么就是她把刘庆棠错误对待她当成江青对她的迫害。刘庆棠艺术上有成就,但为人不是很完善,不象钱浩亮、于会泳那样严于律己。像白淑湘那样的情况,当时如果没有江青保护,她的命运是很难预料的。

有一次,我向江青反映,广东把红线女斗得很厉害。给她剃阴阳头,让她去了农场养鸡。江青说,那怎么行。她还想叫红线女把样板戏移植到粤剧里去呢。她让我去保她。我就去跟吴法宪说,江青要保红线女,还要她去移植样板戏。吴法宪马上去跟黄永胜说了,把红线女保护了起来。

江青还保了作曲家李劫夫。文革一开始,东北音乐学院就把李劫夫定为黑线人物,学生要批斗他。江青跟我说,你把他弄到北京保护起来,让他住北京饭店,由国家出钱。我马上写了个报告,江青在上面作了批示。江青所作的这个批示的原件,被夹在一本我出狱时归还给我的书里。我根据江青的批示,专门去和沈阳音乐学院的造反派讲了话,做了他们的工作。后来李劫夫给我写来了几封信,表示感谢。 “9.13”事件之后,有人掲发李劫夫写过歌颂林彪四野的歌曲,江青反过来又批判了李劫夫,但林彪那时是四野的司令员,从历史发展的观点看,这不能算是什么问题。所以江青也没再深究。

体委的庄则栋、张燮林、李富荣、徐寅生在文革中也受到了冲击。江青也让我去保护他们。她说,他们都是为国争光的小英雄,去斗人家干什么。有人说他们是跟刘少奇黑线的。江青驳斥道,他们都是孩子,懂什么路线?又有人说他们是跟着贺龙的,是贺龙的人。江青说,他们跟贺龙能有什么关系?他们又没打过仗,没有卷入军队的内部斗争,怎么能是贺龙的人呢?总理知道我要去保护他们,非常高兴。他就叫荣高棠来钓鱼台找我,荣高棠原来是我在中央团校学习时的老领导,他就到钓鱼台来找我,见了面大家都很高兴。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4.中央文革在文革中保护国家文物

 

我们中央文革小组的几个人实际上人人都是积极保护文物、书画、典籍的。因为我们都懂点文化,知道那些东西的珍贵,不能随便就毁了。我那时一听到哪里有人在破坏文物,就心疼得不得了。一次我拉上关锋,一起去向江青专门汇报了关于文物被破坏的情况,江青又去报告主席。当时康生、陈伯达也都是很支持我这样做的。毛主席对一些人不认真搞“斗、批、改”,却喜欢去破坏文物,感到很不满。

1967年1月27日,主席叫我去与一些保管图书、文物以及考古和博物馆等单位的革命造反派开座谈会。我在会上讲了话,要坚决保护文物,并要求制定出具体的措施来。我的讲话公开发表后,日本通讯社马上就进行了报道,其他国家也有报道的。毛主席从《参考消息》上看了这些报道后,很高兴。他肯定了我的讲话和提出的办法,说这些做法都是对的。我那个讲话后来还出了个纪要,详细规定和引导有关人员,如何在文化大革命中保护文物、书画、典籍。王力在他的“反思录”里也说到了这件事。

在1966年8月文革中的“破四旧”期间,确实还是有一些古旧的东西遭受破坏。这一直是国内外的一些人对文革不满的原因。可是有些人明明是知道内情的,知道破坏文物主要是运动初期各地那批所谓的“老红卫兵”带有盲目性的偏激行为,而且不久即被中央文革所制止。但他们为了否定文革,就对当时的一些真实的情况闭口不谈。事实上,中央文革小组当时没有发出过任何一个破坏文物的指示或者讲话。

就拿批孔、清理孔庙、挖孔子坟的事情来说,最初是由曲阜当地的造反派提出来的,他们给中央文革写信反映当地文革运动的情况。毛主席阐明的马克思主义的道理“造反有理”,是文革运动的指导思想;而孔子的道理,归根到底,也是一句话:“造反无理”。因此,我们觉得,批孔是文革应有之义。但这是件大事,让群众自发去搞,不如由中央文革主动加以引导,防止造成不应有的破坏。当时北师大的学生造反派谭厚兰他们听说此事,反应很积极。陈伯达表示支持谭厚兰她们的革命精神。这个事当时就放到中央文革小组的会上来讨论了,这个会总理和康生都参加了。总理在会上讲了话,康生、江青也关心这个事。关锋是批判孔子的专家,他对批判孔子提出了很多好的建议,但他对清理孔庙,挖孔子坟是持谨慎态度的。不过他也说了,孔庙、孔子坟是几千年封建统治阶级压迫人民的象征,乘文革的东风,清理一下也好。但要有专家参加,不可乱挖、乱毁。康生在会上分析说,孔子坟里可能是没有什么东西的。孔子是穷教授,没有钱财,顶多有几捆竹简。陈伯达说,有竹简挖出来也好,可以弥补学术研究。他估计尸体早腐烂了,孔子的后人又不能像秦始皇那样保存墓葬。所以挖不挖只是个形式问题。我当然是积极拥护清理的,我提议,不妨由国家派出考古人员和他们一起去,这样既可以满足群众挖坟的愿望,又可以进行考古发掘。最后,总理综合各方面看法,拿出了意见:与考古所相结合,作科学的清理。

在得到中央同意后,由陈伯达、关锋和我向《红旗》杂志的林杰作了传达,要林杰去北师大作动员报告。随后谭厚兰组织了一个队伍,在1966年11月浩浩荡荡地开到曲阜,结合当地院校的师生,成立一个“全国红卫兵彻底砸烂孔家店革命造反联络站”,在曲阜市大造了孔夫子的反。

红卫兵在曲阜造反,山东省委马上给中央文革打来电话请示。 我即根据总理在中央文革会上的指示精神,代表中央文革电话回复山东省委,要求他们告诉红卫兵,孔庙里的牌区,明代以前的都不能砸、不能损坏,要保护好。清代的可以砸,但康熙、乾隆的不能砸。孔庙可以改造,象收租院那样改造。孔坟可以挖掉,但要有懂文物的考古人员在场参与,对墓中文物要保护。陈伯达亦将上述精神直接告诉了谭厚兰他们。后来听谭厚兰汇报,根据陈伯达传达的总理指示精神,对孔庙的碑匾、文物要保护的都写上了红字保护,并留有照片。

考古队和学生们一起去了之后,主要是当地贫下中农的造反队伍动手挖开了孔子的墓,发现里面全是黄土,什么东西也没有,连竹简也没一片,更谈不上什么珍贵文物了。实际上,那是不是孔子的墓也不一定,说不定就是后人随意堆起的一个土包包。孔子当时没有很高的政治地位,他最高的官职只是个司寇,而鲁国又是个弹丸之地,能有多少东西留给他。孔子死的时候,他弟子还没有整理出《论语》呢,所以也不可能把《论语》放在里面。他一生是述而不作的,没有自己的专著。而《诗》、《书》、《礼》、《乐》各种典籍也不可能放在里面。

所以,所谓的孔子墓,只是在他被捧为“万人师表”以后,才由后人重新给他重修的一个墓。而孔子死时为他造墓的人都不是官僚、富亲,墓里没放什么殉葬品也是合乎情理的。实际上,几千年来,孔子的思想对帮助封建统治牢固自已统治阶级地位有利,他的墓实际上只是个糊弄人的象征。关于对孔庙里碑、匾等文物的清理,谭厚兰他们是根据陈伯达传达的总理指示精神,清朝康、雍、乾之前的碑、匾等东西,都是文物,不能破坏,以后的可以清理处理。谭厚兰她们当时就是按这个原则清理孔庙的文物碑、匾等东西的。

在我和关锋被打倒后,曲阜市里的一些人自己又起来造孔子的反了,叫做彻底反孔。他们批判我们包庇孔子,还不准砸康熙、雍正和乾隆的东西。他们要重新砸,于是有一块很大的康熙时修的碑被砸出了一条裂纹。文革结束后,有人说这些事情都是谭厚兰他们干的,其实不是,是曲阜市第二次大造孔子反的人干的。

在中南海里也有文物保护的问题。中南海的警卫战士说中南海里有很多都是皇帝的御碑什么的,要搬走。总理说,中南海里的文物要保存,清三代(即康熙、雍正、乾隆三代)的东西要保存,1840年以后的东西,有许多也是文物,也要保存。我向战士们传达了总理的意见,战士们都执行了,他们知道,康熙、雍正、乾隆的东西不能搬,也不能砸。所以,历代皇帝们在中南海立的那些石碑都保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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