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蛋”手术记(1)
本报专栏作者： 一 楷
在别人眼中，”傻蛋”只是一只宠物狗，而在我眼中，”傻蛋”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最可爱的孩子。在我孤独失意的时候，只有它在我身边不离不弃，在我沮丧惆怅的时候，只有它能轻易地让我破涕而笑。拥有了它之后，我不再形单影只，它用它的活泼，热情，和善解人意温暖了一个又一个异国冰冷的冬天。对我而言，它是如此重要，对它而言，我是它的守护神，它的一切。
虽然”傻蛋”上过狗学校，但它也有一些毛病，比如它老是不在指定地点”如厕”，所以，家里绝对不能有地毯。除此之外，它最大的毛就是爱往外跑，特别是在春暖花开的时候，我知道所有的狗狗都喜欢出去溜湾，可是，”傻蛋”有些太过火了，见缝就钻，只要门一开，就削尖了脑袋想往外跑，让人防不胜防，因为我家是沿街的镇屋，小巷两头都是交通主干道，虽然每次都被我全须全影的逮了回来，可是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有一次，我在马路中央把它抓住了，冒着自己生命危险把它的小命从车轮底下救了出来，可是，我也彻底觉悟了，解决问题要从本质出发。
其实，我一直知道，导致”傻蛋”这一系列问题的根本原因就是它没有被阉割，他是只三岁成年小狗，是一个思春的季节了，它这么不顾一切地往外跑，其实就是想去追求自由的爱情。在我没有条件养两只小狗的情况下，只有阉割手术可以解决问题的根本。每次看到它小精灵般的大耳朵，水汪汪的大眼睛，我就心有不忍，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西人家里养狗，在狗狗小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给公狗阉割，母狗取走卵巢。我当时觉得这样做实在太残忍，可现在，面对它的生命安全，我不得不让”傻蛋”上手术台挨上这一刀。
我和兽医约好门诊以后，就抱着”傻蛋”上医院了。兽医是中国人，姓刘，他告诉我，很多公狗因为没有做过阉割手术，也没有女朋友，患上了各种癌症，而且，如果私下让它们交配，生下的小狗，如果不是纯种狗（”傻蛋”本身就不是纯种狗），就没有那么受人喜欢，所以就会导致遗弃狗的问题。听了以后更加坚定了我给”傻蛋”做手术的决心。可是，我却有另外一个担心，就是这个刘兽医，一点医德都没有，眼中只有钱。我吃过这位仁兄暗亏无数，都怕了他了。比如，明明小狗轻微呕吐很平常的事，他说小狗的肠胃发炎了，要吃药打针，被他轻松讹去两百元。后来我发现”傻蛋”呕吐不因为肠胃问题，而是狗的正常生理现象。最可怕的是，他随便乱报价，有一次，他给”傻蛋”开抗生素，大笔一挥，四十元。我第二次去续药，那天是他的助手在值班，一样的药量，居然是二十三元，我不解地问，是不是药开错了，怎么便宜了那么多，助手给我看了他们的药品价目表，的确是这个价钱，我打电话给刘兽医，询问此事，他当即装傻充楞，说他写错了。后来还有两次故技重演。各位看倌人可能会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去他医院。可能大家有所不知，这里的狗都有一位固定的兽医，这个兽医有你宠物的从出生开始所有的健康纪录，比如，打疫苗，病历卡等等，就像一个家庭医生一样，要是你随便转医生，第一，别的医生不知道以前的病例，生了病连以前用过什么抗生素都不知道，这是很麻烦的。还有就是，每次转医生，都要重新注册一遍，再交体检等杂费，又是一百多加币。所以，我也不得不让刘兽医，操刀”傻蛋”的手术。我心想只要我多留一个心眼，小心提防就是了。
于是，刘兽医说，先要验血，看看它有没有重大疾病，适不适合手术，而且保证，如果化验结果合格，手术台上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一想到”傻蛋”的安全，立马同意让他们抽血。刘兽医大笔一挥一百二十元，请付费，我说付钱可以，可以先让我看一下价目表么，他不情不愿地拿给我，我看到，验血应该是六十元，我提出了我的质疑，他解释说，那是给一岁以下小狗的，我翻到第二页，确实有成年狗一栏，可是收费是九十元，当我再次提出置疑时，他说，可能是他弄错了，他可以改过来。我又询问手术价格，他说两百八十元，并在价目表上指给我看，确实是这个价钱。可是，我再仔细一看，价目表上还有收费为两百四十元的一栏，而那一栏小字里中写道，十磅以下。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是说狗的重量，而我家”傻蛋”只有八磅，应该是最低收费标准收费范围的。我对他指明了这点以后，他打着马虎眼说，是么，”傻蛋”只有八磅，我以为它超过十磅呢！刚刚一进房间，他就叫护士小姐测量了它的体重,我也不想当面点破他的”猫腻”，省得他在手术室里报复无辜的”傻蛋”。他突然又和我说，”傻蛋”今年还没有打狂犬疫苗吧，我说是的，可是我今天没有带那么多钱。他说，没关系，下次做手术的时候一起打，这是规定，做手术前一定要打狂犬疫苗。我听了以后，心里不禁咕哝，这一天之内又打针又开刀可以么？
我回到家中，致电给别的宠物医院问询此事，别的医生说确实这样，因为怕手术中医生感染狂犬病，所以，按规定要先确保当年接种过疫苗，但是，接种完疫苗一周后才能在身体里产生抗体。而且在手术前是万万不可接种的，因为部分药物都随血液流失而浪费，既没有达到接种疫苗的目的，又没有让疫苗在下一年里充分的发挥。原来，刘兽医是想快点赚到他的钞票，生怕我对他心怀不满，赚不到今年的疫苗钱了，所以出此下策。真是太不负责任了,就凭他给我的那些手写的发票、没有存根的发票就可以看出 。读到这里，想必如果家里有猫狗的人已经倒吸了一口冷气了，没想到吧，宠物看病原来可以暗藏那么多的猫腻。虽然猫腻我们已经看了不少，可是，我的故事还没有完呢！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