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胡同五號(47)
夏芳菲在县城的家。
夏琳佳主意已定,来到姐姐夏芳菲在农村县城的家。她想让姐姐在县城给她再找个男人结婚,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后上户口。琳佳也向姐姐彻底说明白了她曾经在插队时和曹力行发生的恋情和甜甜是他的孩子的实情,并说曹力行现在就在北京工作。夏芳菲听了后,十分震惊,连声说她这是疯了。
芳菲十分同情妹妹的遭遇,其实,她对欧阳建国的行为一直也是非常不满。因为,他很少关心琳佳和孩子,更没有关心过这个家,为家里出过一分的力。
如今夏芳菲在县城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只是还没有个男人,她心里还在想着郭宝祥。妹妹有心告诉姐姐真相,但又不好开口。想了想还是说道:
“姐姐,据我所知欧阳淑宜也去了深圳,不知你知道吗?”
夏芳菲看了一眼妹妹说:“她去不去深圳与我有什么关系?她是她,我是我。”
说完继续用毛巾擦着桌子。
夏琳佳一听就急了:“你是装傻呢,还是真傻。我可听说她和郭宝祥两个人早就好上了。”
夏琳佳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下子把芳菲震懵了:“你说什么?欧阳淑宜和郭宝祥好上了?”
她笑了,妹妹以为她神经一下子出了问题,顿时慌张起来,忙站起身来走到姐姐身旁扶住她,担心地:
“姐姐,你也别太看重你们的这一段感情,这没有什么,爱情算什么?狗屁!你看当年我千里迢迢地去东北那个鬼地方找建国,他对我那么好,到头来还不是爱情不堪一击,被别人所取代,真是旧人不如新人啊。”
夏芳菲抢过妹妹的话头说:“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们相识相恋了这么多年,是彼此珍惜着的,哪能说变就变?那不是成了水性杨花了吗?”
琳佳说:“你以为爱情是个什么高贵的东西?单单爱情是靠不住的。哼,他们欧阳家在爱情方面看来是有传统的,先是建国,现在又是淑宜,还是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出身呢?狗屁!”
“不许你污蔑他,宝祥和别人不一样,他是个真正的—男人,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夏芳菲固执己见地向妹妹吼起来。
夏琳佳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身体,这时,夏芳菲突然转过身来紧紧抱住她哭了起来,嘴里说着:“我们姐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说着便放了悲声。
常蕙茵和侯延年结婚后在两边住,有时住在市里,有时住在县城。这倒也好,两边都有女儿相互照料着,她对现在的生活状态很满意。
但琳佳的离婚让常蕙茵十分担心日后女儿的生活。
琳佳打电话给她,说现在就在姐姐家,并告诉她,姐姐有事要到深圳去一趟。
原来夏芳菲感到她与郭宝祥之间的感情是经受了时间的考验的,不会一有风吹草动就发生变故,因此,她要亲自去问问他,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二十集
深圳这个中国改革开放的最前沿阵地,以神奇的力量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由过去的一个小小渔村,一跃成为中国最有活力发展最快的城市。
到深圳后的郭宝祥,经过几年的打拼,一步步脚踏实地的走来,如今已是掌管几千号人的大集团跨国公司的总经理。
他的生活理念也发生着变化,多年的历练在他的眉宇间多了几分睿智和坚毅。
他早已和欧阳淑宜生活在了一起,但并未办理结婚手续。一对远在他乡的孤男寡女,聚在一起相互也就都得到了彼此的关照,这也是一般男女正常的一种选择,本来就无可厚非。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假如你以前没有与其他异性有过对爱情的承诺或者婚姻的约定。
夏芳菲到深圳后见到郭宝祥,没有说一句难以入耳的话,她理解一个人生活打拼的不易和艰辛,感情上的依附是每个人都需要的。这是她在飞机上才想明白的道理。
在郭宝祥的住处,她没有见到欧阳淑宜,倒是在卫生间里见到了多出的一把牙刷和女用化妆品,衣柜里也挂有女人睡衣,鞋柜里摆放着的女式拖鞋。
芳菲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让他抽时间带自己去看了“世界之窗”、“锦绣中华”和野生动物园。当她与他徜徉在世界各地的名胜古迹之中,她就仿佛和他一起周游了世界各地,完成了他们曾经梦寐以求的蜜月之旅;当她与他游览少数民族景观,看到在溪水里尽情展现民族风情的少女们裸露酥胸滑肩长腿,做梳洗长发的优美动作时,她感受到了那些女孩子们极力展示女性美时的娇艳与强作欢颜的无奈;当她与他被关进铁笼子里观看豺狼虎豹和非洲雄狮时,她感觉自己与他就像真正已生活在了婚姻的牢笼,心里涌现出了相聚时的幸福和灵与肉的交融,甚至心灵的瞬间碰撞,同时也有分离后的思念、痛楚和酸涩。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心中一下子就对男女婚姻有了一种超然的认知和庆幸自己还没有过早地踏进这种情感深渊。
倒是当她在机场与郭宝祥告别并相约再见时,直到这一刻,他才提到了欧阳淑宜,他说:
“你在我家里看到的女人用品的主人,其实是欧阳淑宜的,我没有告诉你,是怕伤你的心和不愉快。其实,我们没什么,只是搭伙过日子而已。”
夏芳菲看了他一眼,缓缓地说:“我并没有问你什么,也不想知道些什么,你自然也没有解释的必要,是吗?”想了想又说:“出门在外一个人不容易,女人更不容易,你要多关心她。答应我,好吗?”
郭宝祥洒下了男儿泪,什么也没说,只是久久握住芳菲的手不放。
这时传来播音员嗲声嗲气的播报声,催促旅客们登机。夏芳菲用力挣脱开郭宝祥的手,跌跌撞撞地奔登机口而去。
短暂的会见,彷佛过了几年,时间即凝固又穿越,都给双方的内心深处以重重的撞击。
回来后,妹妹问她:“你为什么不和他大闹一场呢?这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夏芳菲只是淡淡的一笑,没做任何解释。
欧阳建国从国外留学归来,回到教学岗位上仍然按部就班,默默无闻。他住在学校里很少回家,他对女儿甜甜从一开始就不亲。
大院里几家人家目前就属欧阳家没有钱,经济时代商品大潮冲击下的人们躁动不安的情绪,每每刺激着人们的神经,买房子买车的人家已不在少数。欧阳建国也在苦苦思考着如何实现自我价值和寻找事业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