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同舟”

本报专栏作者: 一 楷

在我涉及到留学的那一天起,”中介”这个词就不再单纯。”中介”并不仅仅是解释为某种帮助我达到目的的媒介,更让我联想到各种阴暗的词语–陷阱,骗子,坑人,谎言等等。我不知道是谁在什么时候给我灌输的这种概念。但是,即使当我从中介手中顺利拿到留学四年签证后,我还是告诉我自己,将来对于中介我还是要绕的远远的,即使一定要趟这滩浑水,我也要撩高裤腿,提拎着小鞋,小心再小心。于是,在留学期间,我努力地避免和中介接触,无论是大大小小的工作中介,还是形形色色的办事中介 。我知道,我不能一棍子打死一车人,天下也一定有好的中介,可是,当我看到了世界各地无数留学生被黑中介骗得血本无归的报道后,我总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幸运可以找到一家好中介,我更没有勇气去面对如果遇到一家黑中介的后果。

不幸的是,计划总是赶不过变化,尽管四年中,无论是父母探亲、申请学校,还是学生签证转工作签证,我都是自己阅读官方文件,准备材料,递交申请,小心地饶开中介。但是,眼下,我就要开始着手申请移民了,虽说自个儿也可以申请,可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那么大的事,为了省些小钱,万一拉了什么材料,或是填错了表格,轻则影响移民进程,重则被拒签,后患无穷。所以,我经过反复斟酌,最后还是决定要请移民中介帮我筹谋大计。我选择了与中介联盟,但是我对我的这位盟友可是谨慎加提防,我想”吴越同舟”这个词用在这里,可是太适合不过了。

中介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他利用你的无知和对与美好生活的渴望,来狠狠地剥削你的金钱。但如果单单是受人钱财,为人消灾,那也就罢了,最可恨的就是,某些中介收了钱了,便从”奴隶”到”将军”了。签合同前阿谀奉承的”公公”嘴脸瞬间就变成了居高临下的”太上皇”了,电话也不接,进度也不赶,原先说的四个月移民的美丽誓言成了负心汉的海誓山盟,转眼就作废了。此时,你钱也交了,合同也签了,这下换你成为一只四脚朝天的”大王八”,只能守在原地干瞪眼了。

首先,我从加拿大认证的移民顾问下手,从官方网站上把同城的中国移民顾问都圈出来,然后挨个儿上网查他们的评价如何,如果有恶评如潮的就划掉,最后剩下没几个;其次,我把加拿大本土的移民顾问也找出来,因为,大多数移民顾问都有种族背景的,比如,中国人爱找中国中介,人家印度人啊,非洲人啊,中东人啊,也有自己的中介顾问,他们不了解中国人的情况,当然也不能委托他们,但至少有一些加拿大人本地白人的移民顾问,他们各种案子都接,而且很少帮人包办假婚、找假工作这样的事发生,相对而言,在移民官眼中的信誉好些。要知道,如果我把案子交给一个曾经因为做假材料,或办假结婚而被移民局发现的黑中介办理,移民官一看那个中介的信誉那么差,还没看我的材料,就在心里犯嘀咕,这是不是又是一个设好的局啊。最后,我又想到了律师事务所,虽然律师被称为”吸血鬼”。但是,他们不会故意去做假材料、做假案的。尽管,我不知道他们的要价,我受不受得住。

查好了信息,我就开始了电话咨询。我先挂了电话给律师,电话里告诉我:面谈一次一百元,他的时间很宝贵,有事过来说。可我还是一口气简单地说了下我的情况,最后,怯怯地问他,我这个案子大概您收多少钱?他说,少则四千,多则一万。我想,要是四千我就考虑,一万还是免谈了,还省了我面谈的一百元。要知道,我这种案子的市价可是两千啊。于是,我小心翼翼地询问:”那一般的移民案例,你们收费多少呢。”这位大哥很不耐烦地给我说一句,”我的时间就是金钱,你有空的话,周一下午过来一下。”说完就挂了电话。我寻思他是嫌我的事太小,不放眼里,你说我的案子要是交到他手里,那我不等于和老虎机干上了,不投钱就不支声,投了钱还没回报。

于是,我转战移民顾问,这才发现加拿大白人移民顾问和华人移民顾问收费都半斤八两,没有贵太多,可就是外国顾问看起来有点”楞”,非常照章办事,比如,工作的头衔。我是当老师的,他们会说,老师不能移民,你得换工作;华人顾问则会说,你不要报老师,你就报技术指导员,这样移民官那儿就可以了。然后,白人顾问问我:你怎么不结婚,结婚办就快很多。我说,没房子、没酒席怎么结婚?他反问我,没房子就不能结婚啦,结婚为什么一定要大摆酒席呢,去领张证书就好了。我和他也说不到一块去,只能作罢 。思来想去,这样不行,我还是得找个华人中介,了解中国国情,彼此知根知底。于是,我找到了一位林顾问。我找他是因为除了咨询免费、有牌以外,主要是我电话一打过去,此人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和我”掰”了起来,号称和移民官是铁关系,以前是移民局里混的管移民官的头头,我也将信将疑。他说这样吧,我很忙,我今天要去市政府大楼,明天要去移民局,你和我助手谈。我可不依了,我说,那也就是说,我的案子你不接是不是?他说,我接,但我忙,我助手人也很好的。我说,那算了,要找助手谈话的话,我也不用专门跑到你那儿去了。他说,好吧,我周五下午有空。我心想,咦,刚才还不是说要跑移民局,不在办公室的吗。周五下午,我们如期面谈,林顾问说他以前是教移民官的,他的案子要是不过,移民官会先打电话通知他,要他重新修改一下。我说,我这类移民,你的把握大不大。他说,我不能给你打包票,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手下的象你这样的案子,我没有一个失败的。这可把我说的飘飘然了,我听着他和我说的故事,就像美丽的肥皂泡泡,焕发着七色的光芒,越说越大,越说越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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