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华、赵立业访谈 (5)

本报特约作者:安娜

安娜:当时中苏关系紧张,但最后没打?

   张丽华:最后战争没打起来。

   赵立业:珍宝岛战役打完了,就没有了。

   张丽华:那年就是林彪事件,特别紧张,也说是怕,防止万一,每年到冬天都特别紧张,说苏联随时,那个大坦克随时从江上就能开过来,特别的紧张。

赵立业:我们卫生员下连队支援秋收,掰苞米,走到苞米地里面,走着走着,青纱帐一下就到江边了。一看到黑龙江,都是小伙子,都跑到江边喝黑龙江的水,黑龙江的水很甜,很干净,拿军用水壶灌水,忘了那边是苏联了。正好苏联那边有瞭望塔,看见了很多人到江边来了,人家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当时人家边防部队开始集结了。我们还不知道呢,我们喝完水高高兴兴的还玩呢,主航道上就是苏联的船,冲过来了,我们也不知道干什么的,就听对面的枪响了,大伙趴在那儿谁也不敢动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正趴着,一会一队我们这边的边防巡逻兵来了,问我们干吗的,把我们都带走了,说要调查登记,能查出什么?都是连队掰苞米的知青。据说这事儿立马弄到国防部了,通知到国防部了,说当时边界线出现了多少多少人……后来由连部和团保卫部把我们领回去的。

   张丽华:像我们翻地耙地,都回不来,早上起来开车翻地耙地,地大着呢,中午回不来,人家食堂给送饭,在地里吃,吃完再接着干,一天12个小时,就那么干12个小时,我们那时候都十五、六岁,我当时15岁吧。

   赵立业:都没长熟呢,现在说都是童工。

   安娜:都是北京知青?

   赵立业:北京的,上海的,天津的,哈尔滨的,杭州的哪儿的都有。

   安娜:当年你们是主动报名去的?

   张丽华:怎么说呢,赶上我们初中毕业。

   赵立业:不去不行,只要毕业了,全走。

   安娜:哪一年?

   赵立业:1969年。

   安娜:有人不想去吗?

   赵立业:不想去不行,也有不去的,就组织动员,家里的父母得上学习班。

   安娜:您做了几年?赤脚医生做了几年?

   赵立业:我是1969年一去就干了,后来我就上学了,哈尔滨医科大学。

   安娜:哪一年上的大学?

   赵立业:1973年。

   安娜:工农兵大学生?

   赵立业:对,工农学员。

   安娜:上了几年?

   赵立业:三年,到1977年。

   安娜:正好赶上四人帮倒台,你回北京了?

   赵立业:对,四人帮倒台了,但我没能回北京,被分配到佳木斯兵团总医院了。

   安娜:当时不是知青都有机会回北京吗,你没回?

   赵立业:回不来,我当时提干了,回不来了。

   安娜:后来您在佳木斯又干了几年?

   赵立业:一直干到198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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