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愴列車(39)鄧尼茨的狼群戰術

龐林

鄧尼茨，一戰在德潛艇參加過地中海、大西洋作戰，曾被英俘虜；戰後仍回海軍服役。納粹黨執政後，不理會《凡爾賽條約》裁軍規定，重建德國潛艇部隊。1935年10月鄧尼茨被派指揮新成立的潛艇艦隊；1936年擔任潛艇艦隊准將司令，積極培訓海軍官兵無限制潛艇戰術，提倡大量建造潛艇，並發展潛艇部隊。二戰爆發後，潛艇戰實施集群多艇近距離攻擊的狼群戰術，擊沉盟國商船，切斷盟國海上交通補給線。

鄧尼茨反對建造重型潛艇，主張設計潛艇前後均裝有魚雷發射管，能同時攜帶12枚魚雷巡航；下潛時間必須快速到只用30秒之內完成動作，水下和水面操縱都要很靈巧；時速可達16節，作戰續航力最大半徑是8700海哩。

演練狼群戰術，要點是：1.潛艇數艘組成狼群，在敵船隊可能航道上平行等距擴展。由資深的潛艇艇長擔任狼群群長，負責指揮狼群群隊之整體作戰。2.狼群平行搜索敵船隊，艇與艇間隔15至20海哩。狼群團隊負責正面搜索寬度300至400海哩。3.發現敵船隊後，馬上報告岸上指揮所，避免誤傷，狼群團隊要迅速航行至目標船隊正前方，白天在視距外跟蹤，夜間才以水上狀態實施魚雷攻擊，對掉隊的敵方，是單艘艦船，才可以進行炮擊；這是為己身安全。4.天亮前要停止攻擊，脫離潛艦至敵艦視距之外，日落後靠近攻擊。

1939年9月3日，鄧尼茨下令U-30號潛艇在赫布裏底群島以西一百多海哩處擊沉英國雅典娜號郵船，有1400名乘客喪生，由於要避免政治糾紛，希特勒竟公開否認德艦曾射魚雷。後來鄧尼茨把U-30號潛艇官兵調往U-110號潛艇服務，然後說U-30已沉沒。

9月17日，U-29號潛艇擊沉英國無畏號航空母艦。10月14日，U-47號潛艇潛入斯卡帕弗洛英國海軍基地，擊沉皇家橡樹號戰列艦。此段時間，德軍共擊沉盟軍運輸船隻近400艘。1940年，鄧尼茨晉陞為海軍中將。

1941年春天，盟軍加強護航和反潛措施。鄧尼茨調整部署、改變戰術。提出要求空軍支援潛艇作戰，希特勒聽過戰術分析後，命令駐波爾多的第40飛行大隊隸屬潛艇司令部配合作戰。狼群戰術改分為偵察和突擊三個主體。偵察群各潛艇間隔30至40海哩，突擊群各艇間隔15至20海哩。兩群的戰役縱深保持在50至100海哩之間。

之後，鄧尼茨修正戰術，狼群戰術之潛艇不再躲避盟軍的護航警戒艦艇和飛機，看到目標，就浮出水面，全速接近，以高炮射擊護航飛機，用魚雷攻擊護航艦和運輸船；完成攻擊任務後才潛下逃逸。鄧尼茨的潛艇讓盟軍大西洋海上交通損失慘重。1941年4月起至12月，共擊沉盟軍325艘運輸船，總噸位158萬噸。

美參戰後，德潛艇把攻擊範圍開展到美東海岸以及加勒比海。1942年，德國潛艇每月擊沉盟軍商船約一百艘，總噸位達50餘萬噸。整個二戰期間，德潛艇共擊沉盟軍運輸船、商船2828艘，總噸位1468萬餘噸，擊沉或擊傷盟軍軍艦115艘。

擊沉英國拉科尼亞

拉柯尼亞事件發生於1942年9月12日，從埃及駛回英國，途中在南非開普敦海域，約距非洲海岸600英里時，被德國海軍潛艇U-156發射魚雷擊中並沉沒。拉柯尼亞號是英國客輪改軍用，排水量19695噸，船上配有14門火炮的拉柯尼亞，被德艦擊沉時，正在執行運送戰俘，船上有英國水手436名、各種原因休假的英國人268名（含80名婦幼）、義大利戰俘1800名以及看守他們的波蘭人160名。U-156號德艇長哈爾滕斯泰因上尉在用魚雷攻擊拉柯尼亞號時，不知輪船上有義大利軍人戰俘。拉科尼亞號腹部被魚雷射中後，腹部炸裂，海水湧入。英國船長下令棄船，夜間22時22分發出英語明碼電文，報告已被魚雷擊中；26分，發出密碼電報，報告輪船即將沉沒。拉科尼亞號搭載的人員開始離船，但關押義大利俘虜的艙室仍然鎖著。U-156駛近拉科尼亞號來瞭解狀況。這時，哈爾艇長從聲呐中聽到義大利語言哭喊聲，以為魚雷擊中滿載德國盟友的船隻，之後又看到倖存者中婦女和兒童，問過已俘虜的英國水手，知道船上載有軸心國軍人，這才確定有很大數量義大利人正在生死線掙扎，哈爾知道問題很嚴重，下令营救一切落水者。13日，0時12分，哈爾發電給鄧尼茨：我艇擊沉英國拉科尼亞號，位置7721方格區，航向310度，船上有1500名義大利戰俘，現在只救上來90人，請指示。鄧尼茨命令哈爾繼續搶救落水者。

淩晨6時，哈爾發出英語明碼電報：任何船隻願意援助拉科尼亞號倖存者的艦船，假如我艇沒遭到攻襲的話，我們將不會對其攻擊。我艇已撈救193人，南緯4度52分，西經11度26分。6時10分，電文又用國際信號重發一遍。德海軍指揮中心還透過外交，請法國維希政府從北非達卡派船救援；但希特勒否決這救援，用意在救援工作絕不能妨礙其他北極熊艦艇群繼續執行原已進行的任務。鄧尼茨依照希特勒旨意，除U-156號之外，其他潛艇都要按原計劃向南航行。但另外派當時在附近活動的U-506號和U-507號馳援，同時要求波爾多的義大利潛艇部隊指揮當時在同海域的潛艇卡佩利尼號，派去執行營救任務。

至13日晚，共救起393人，這些都安置在仍未坐滿的拉科尼亞號的救生筏。14日7時40分，鄧尼茨發電命令：所有救援潛艇，包括哈爾在內，若接納被救者，數量不能影響到潛艇下潛時之行動。有2艘救援的德國潛艇和1艘義大利潛艇是在15日和16日，先後抵達出事地點。這時U-156號上有260名倖存者，其中一半移轉到U-506號；U-156艇上剩下55名義大利人和55名英國人，還有5名婦女，此時是共患難，無衝突發生；U-507號也滿載倖存者，潛艇拖帶4條救生艇和木筏，跟在潛艇後邊，向北駛去，準備與維希法國派來的救援船隻會合。

駐牙買加自由城的英當局有收到U-156號發出的電報，即從迦納塔科拉迪開出帝國港口號商船和克雷蒂安號輔助巡洋艦前往救援。問題在駐阿森松島的美國航空中隊，並未收到英國照會；16日中午，美第343轟炸機聯隊一飛機在非洲偵察途中，突然發現這些潛艇，飛行員立即向美航空中隊彙報。由於美軍指揮官理查德森並未接到英通報，命令飛行員展開攻擊。

11時25分，哈爾看到左舷70度方向出現一架美國四引擎飛機－解放者，即命令在艦上掛起一幅2米見方的紅十字旗，同時用莫爾斯信號向美機發報通知情況，但沒回答。這架飛機轉向西南方飛去，半小時飛機又返回，哈爾不知道會發生什麼。12時32分，U-156號上空又出現一架同型飛機，飛機從艇首80米的距離掠過時投擲了2枚炸彈。哈爾緊急命令解開拖帶倖存者小艇的纜繩。飛機又飛過來，投下1顆炸彈，將4條小艇中的1條炸飛。解放者飛機又從2千米高度俯衝下來，扔下第4顆炸彈；潛艇的中心艙開始進水，哈爾命令倖存者離艇，13時45分U-156號下潛避難。(下篇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