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18个女孩de爱恋 (25)
終點站到了,旅客們擠下去差不多了,我才幫你提箱子,在后面簇擁著你(不啻保護你)下了車,而后直奔票房,購到馬上北去的車票,來不及吃點東西,便雙雙上車,這時已是下半夜45分。
下半夜。
真是見鬼,和上列火車截然不同,這趟快車每節車廂空空。108個座位,旅客大約隻有1/3,不少人坐到窗口,過道兩邊座位幾乎沒人坐。我搶到正面座位(面向列車前方)的窗口位置,讓你坐,我則在你身邊坐下。一排三個人的位置,隻坐著你我,對面隻窗口位置有一位老年旅客,兩個位置空著。在另一側的兩排各兩個座位上,隻在兩邊窗口下坐著人,像是談戀愛的,又像剛結婚的,十分親熱。
列車徐徐開動,你又抽煙,我陪你,也吸一支。像喝酒一樣,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我已是煙友,邊抽煙邊交談,加上這清靜而幽雅的環境,你我越談越投機,說到歡喜處,你禁不住拍我的大腿,我不知不覺地抓起你的手輕輕拍打。
這時,隻有這時,我才知道你是生意人,和叔父在省城開家糧油商貿公司,叔父為總經理,你為副總——小小年紀竟是副總經理!你見我大吃一驚,笑嘻嘻地掏出一個精致塑料盒,打開來取一張名片送我,我一看,正面上果然印著你的大名——諸葛小青和“官銜”,背面承攬的各種有關業務。
“你老總這趟北方之行是……”我問道。
“聯系花生。”你說,“北方,尤其是東北的花生,個頭大,出油量多,價格嘛,又 比咱南方便宜。”
“這麼遠,運費就……”
“哎,運費算不了什麼,我們是大宗買賣,一點運費攤進去,佔不了多少成本。”
“這麼說,老總目的地是東北?”
“嗯,第一站是沈陽。哎,大哥,你抽煙。”你遞給我一支,點燃打火機,先讓我抽著,而后你才吸。吸了幾口,你笑著說:“你別老總老總的叫我,怪不好意思,這是我自個兒封的,其實我是給我叔叔打工的。”
“那……我叫你小姐好了?”
我趁機抓住你的手撫摸著,贊道:“瞧你這雙手,哪是做生意的命?”
“怎麼,你會看手相……”你睜大美麗的藍眼睛。
“我會一點。”我笑笑。寫作時,我瀏覽幾本相命的書,其中有看面相、手相的。於是,我揀書裡的一些套話,胡亂地吹了一番,你半信半疑,當我算到日后你會出國,當貴太太時,你聽了嘻嘻大笑,冷不防捶打我的肩頭:“大哥你還真行,盡說好話哄本小姐開心!”
“嘿嘿。”我傻笑,偷覷你。
你從錢包裡取出一個化妝盒,拿口紅筆對著小鏡子邊涂沫邊說:“也許大哥算得准。其實,我們做生意的還真對命數,運氣看得重,出門要看黃歷上准不准,買賣要看趙公元帥靈不靈。”
“哦?”對你這般年紀就有迷信思想的女孩,我覺得不可思議。但我囿於私心,沒和你講馬列,隻在默然一陣后,牽起你的手,夸獎它白嫩、紅潤、細長,而后大膽吻了吻手背——對面那老頭已打盹良久。
我瞧見你此時閉上雙眸,是困了嗎?忽地,你睜開眼睛,從錢包裡拿出一疊錢,抽出一張百元幣,說:“大哥,給你車票錢。”
我替你代買了一張車票,78元。我沒拿,把你的手按住,將錢往錢包裡塞:“你這位小姐怎麼啦?能見到你是我的榮幸,就算我大哥今天請客,以后嘛,路過省城貴公司,我就搓你一頓,好嗎?”我油腔滑調,從口袋裡摸出你名片,說:“我記住這地址,屆時定到府上拜見。”
“行,痛快!我記住大哥的話了。本小姐先謝啦!”你說著,朝我莞爾一笑,閃露一對迷人的酒窩。
這時,過道那兒響來高一陣低一陣鼾聲:女的頭枕在男的大腿上,一隻腳伸入茶幾下、一窗口下的搭板上,另一隻腳架在茶幾之上;男的坐著,兩隻眼睛一閉一睜,也在“打架”。鼾聲是女的發出的。
你打個呵欠,說聲“真困”,趴在茶幾上。我說:“小姐,你放心睡吧,行李有我看著。”你抬頭說:“那就拜托了。”說著又埋下頭。
已到一點多鐘,車窗外一片漆黑,上弦月早躲到山后歇息了,今夜又不見星星。車廂裡本來就不多的旅客,紛紛佔據“地盤”躺“床”睡了,隻聽得鼾聲和車輪的轟隆。
我的眼皮也在打架,可一瞥見你的頭正不時往茶幾邊歪起,生怕你受驚,便振作精神,用自己手作欄杆,隨時看護著你。
終於你醒了,發現我的手勢,說聲“對不起”,便身子靠后,側著頭,稍斜坐著。可才一會兒,可能很別扭,干脆身體貼住我,頭往后仰。
列車往前奔馳。北方大平原,火車路自然坦直,但也有轉彎抹角。於是,你的頭時而晃東時而蕩左,往東便撞到車窗壁,朝西便落在我肩上。為讓你睡得安穩,做大哥的我則伸出手臂攬住你的腰肢,半抱著,讓你的頭靠放在我肩頭之后。這樣,你果然入眠,輕輕地發出鼾聲。
我感受到你溫香的鼻息。我體味到你柔軟的腰身。我看到你豐滿的乳胸在我眼前起伏。我忽然滋生一種念頭,但我不敢:車廂裡燈光放亮,盡管附近的旅客都進入夢鄉,但過道上仍有人走動……
兀地,燈光暗了下來,車廂裡的人、物模糊一片,而你正酣睡著,一隻手在無意中靠在我胸脯之上。於是,我斗膽地慢慢地將你的手移開,趁機和衣摸住你的乳胸,輕輕地不動聲色地揉你乳房,甚至拿大姆指撫搓你之乳尖……聽得你嘴裡呢喃,身子搖動,但不見你醒來,我就繼續做著動作……
當燈光重新亮堂時,我吻了你臉頰的小酒窩,喚道:“小姐,醒來吃些點心吧!”於是,將你推醒。你睜眼看了我一下,問道:“現在到哪裡?”我回答了,見你還要睡,便打開一個易拉罐,遞到你嘴邊。盛情難卻,睡意朦朧的你在伸個懶腰后,接了喝著。
我自個兒也喝一罐。我們邊吃邊談。喝完,我去小解。返回,快到自己位子,我突然眼睛一亮,收住了腳步:過道那一邊酣睡中的女孩(也許是少婦),穿著西裝短褲,那條腿高高架在茶幾上方,不僅裸露著小腿、大腿,而且,裡面的三角褲歪邪,那下體一部分生殖器官竟閃現出來,在明亮燈光下,十分顯明、醒目!而被她枕著的坐著的男友(或是丈夫)正打盹,哪發現這種異常!
我再看一眼,並沒看錯,但怎敢長久向它行“注目禮”?連忙過來自己座位上坐下。你說自己也內急,便去公廁。誰知這女的情景也被你瞧到,我瞥見你臉一紅,頭一搖,眉一皺,而后坐在靠過道的位置,一聲不吭。我斜眼看那一女一男,依然如故,不見醒來——我們年輕人愛睡,一睡有時就睡出毛病,不像老年人上了年紀,睡眠程度淺,時間短,一有動靜便醒來。
更糟糕的是有兩個旅客過去或返回時,也都目睹到那女的裸現的陰部;其中有一個小年輕,居然踅回來,公開拿“傻瓜機”(湯姆牌,一架約300元)偷拍走一張!你沉不住氣,瞪了正溜走的小年輕一眼,坐到女的對面,故意碰她茶幾下的腳,卻不見反應(她睡太死!)又見你立起,走出來時絆那男的一腳,那男的才醒來,那雙惺忪眼睛,本想盯向你,卻見你眼睛朝自己女友的下體,定眼一看方大吃一驚,急忙推開女友,大聲喊:“起來,快到啦!”那女友這才放下那條高高在上的腿腳,換了位置,頭枕著男友的大腿,側身臉朝裡躺下又睡去。
我自覺“眼睛壞”,碰上這種難堪之事,隻與你四目相視,苦笑無言。
后來,你我極少講話,車到秦皇島站,我下車,下車前把一本《山花文學》(地區級文學期刊)送你——該期刊有吾抒情詩《祖國頌》。你高興收了,和我擁抱一下,於門口握了握手,嬌滴滴地道聲“再見,大哥。”我到站台上,向已坐在窗口下的你招手致意。
“別忘了到省城見我。我欠你一餐飯。”你笑嘻嘻地大聲說道。我明知道這是客氣話,但聽了心裡舒暢、快活。
8月19日
我在北戴河參加某省詩歌雜志主辦的現代抒情詩、敘事詩作品研討學習班期間與會議結束、返回本地自己所任教的中心小學后,累計不下五次挂長途電話和你取求得聯系與問候,你依然熱情、爽朗、大方。
我很歡喜,因為你沒忘卻我,每一回電話無不邀我去省城玩。
夜不能寢,我要寫一首詩獻給你,明后天用挂號給你寄去;詩的題目是:
19歲的風景……
11月3日
學區舉行一年一度的運動會,有三天時間,自己不是班主任,於是,我請假上省城。近來,幾次電話都找不到你,撥BP機即尋呼機或打“大哥大”,都無效。我按名片,很快找到你公司所在的街巷——南街口竹林苑小區。住宅小區靠大街路口有一排店鋪,你任副總的公司就在路口第二間,方形銅牌高挂著,但門卻關了,問鄰居——一家鞋帽公司的人打聽,才知道公司關門已近兩個禮拜,不知何故;鞋帽公司的人讓我找你的“房東”——某國營糧站的一位負責人;聽人家一番簡介,我不禁大吃一驚:你祖籍在本省東北一座華僑農場,60年代印尼排華,你爺爺和奶奶攜家眷回國在該農場定居,和大伙一起開墾海灘地,后來,爺爺、奶奶又去馬來西亞吉隆坡謀生(你奶奶系白種人,原先是印尼某富戶家女佣,她在吉隆坡有親友),現年事已高,沒讓你雙親,反讓你去那裡承繼遺產。按房東說的行期,今天,你大概在赴馬來西亞的途中!隔代遺傳,難怪你的眼睛、頭發直至鼻子,儼像白種人!啊,自己在列車上看手相時的胡謅,竟然應驗,你果真出國!可是,我卻失去了你,失去了你這樣一位可愛的混血種的女孩!
沒有你同住的日子,方知有你同住時之歡樂;沒有你同住的日子,更感有你同住時之依托;沒有你同住的日子,我才真切地體味到:離不開我的人,其中也有你——后來離開我的打工妹。
4月6日
陽春三月,省城長途汽車站。在候車廳大門一側某飯店。我先看到的是你,而后又發現他,你身著藍色花格斜紋布上衣,淡黑色長褲和紫色涼鞋,拎著一個不大不小的行李包。走進飯店,而他尾隨著你,不遠不近地站著,不時把目光轉向你。
開向沿海某開發開放區的班車隻一趟,已購不到票,別地雖有車票,你又不打算去;臨近中午,你肚裡咕嚕,想填填肚子,可一瞧飯菜,又不合胃口,於是,你在店裡徘徊一陣,終於出來。這時,我看到他趨步上前,攔住你,堆著笑容,向你揚了揚手裡的兩張車票。正是往開發開放區的票!你喜出望外,聽信他的話:“我那位親戚突然不去,咱倆就一路了!”然后他邀你一起進店用餐。你半信半疑,半推半就,跟著他進去,在他去買單時,我立即過來,把我的猜測悄悄告訴你。你大吃一驚,馬上離桌,踅去牆角。
這家伙興沖沖端著兩大碗湯面過來,不見了你,一雙老鼠般細小眼睛睜大著,聽我大喝一聲,驚回首看到我,閃露凶光。我才不怕他呢!我朝他呵斥:“你!你又在賣高價票!我遇到你不止一次了!……”
“我……我哪是這樣?你胡說!”他狡辯著。
“那天你把高價票賣給一個婦女,我親眼所見!”
他發現走到店門的你,跑過來拽你到我跟前,揚了揚手裡的兩張票,冷笑一聲,看了看你,說:“這位小姐可以作証,我是不是賣高價?哼!……”聽了他的話,你不知如何回答。正這時,兩位臂挂“治安”袖標的車站干部路過門口,我跑了過來,向二位報告。兩位治安干部過來一看,一眼認出這個票販子:“好哇,又是你!”“走!跟我們到辦公室走一趟!”這個40多歲的小個頭中年人被帶走。
根據那一次這人也是以這種借口騙一山區來省城的年輕姑娘一同乘車去另一座城市的舉動,我初步判定這家伙還是人販子!我趕緊追前去對兩位治安干部說:“這人是人販子,可別饒了他!”兩位治安干部聽了點點頭,推掇著人販子走了。
回到飯店,我見你焦急的樣子,勸了幾句,買了一碗興化細條米粉讓你吃了,便征得你同意,一起坐三輪摩托車到我出租屋暫住;明、后天也沒票,要走,得提前一天即后天才買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