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纸也有法律问题

潘米是一个重感情的小姑娘。她和爸爸妈妈移民到加拿大只有三年。两年前爸爸妈妈把他们家的大花狗从国内办过来。几天前却不幸去世了。我用”去世”这样一个大词是因为潘米和她的爸爸妈妈早把和他们生活了十二年的大花当成一个家庭成员了。特别是这两年当潘米的爸爸妈妈忙于工作,大花成了她下学以后唯一的玩伴儿,同时还是她的护花使者,前门后院有什么动静,大花总是第一个冲上前。

大花死后却经常在潘米的梦境中出现,继续和她嬉戏玩耍。大花生前有一个小布偶,它死后,潘米没舍得把那个小布偶扔掉。有一天,她梦见大花要把它的小布偶叼走。 等她醒来,那只漂亮的小布偶静静地坐在那里,因为没了大花,显得有点寂寞无聊。她想起在北京时,每当妈妈梦见死去的外婆,妈妈就去马路上的岔路口烧一些纸钱。每当寒冬来临,妈妈还会给外婆送寒衣。妈妈告诉她,外婆一定能够收到她们送的钱和衣裳。潘米突发奇想,也要给大花烧些纸钱,还要把它生前喜欢的小布偶送给它。

想着这件事,整个下午她都无法安心上课。匆匆忙忙到中国城买了一些纸钱。还用小剪刀剪了一些漂亮的小动物,让它们和大花做伴儿。当天夜里11:30, 她没带钱包,也没带任何证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和拖鞋就出门了。离家不远有一个公共汽车站,她选择一个岔路口,开始把那些纸钱和剪纸小动物,以及小布偶放在一起点燃起来。想起大花那可爱的身影,还有临死前恋恋不舍的表情, 潘米痛哭流涕。

这时一辆公共汽车开了过来。看见火光,公车司机不明就理,竟拨打了911。 不一会儿,两辆警车一左一右,在潘米的”作案现场”停了下来。四名警察从警车上跳下来,不容潘米分辨,要把她带走。潘米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吓坏了。她挣扎着,喊着,叫着,连连解释说那是为大花送的钱和玩具。还说这是中国文化。警察听了,更糊涂了。几张纸怎么是钱?为什么给一只死去的狗送钱和玩具?狗死去了怎么可能收到?为什么在公共场所点着易燃物品? 再看看潘米的表情,经过一番挣扎,早已是花容失色,披头散发,嘴里不断地说着一些让人费解难懂的话,再加上泪水涟涟的面孔,警察推断这个小姑娘一定是神经有毛病。警察越是要强行将潘米带走,潘米越慌乱,心里就越是思念她的大花。于是歇斯底里地号啕大哭起来。潘米在当夜被送到了医院。都不容潘米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几个护士就给她打了两针镇静剂。潘米不哭不闹了,慢慢地睡着了。在梦中,大花没有得到它的小布偶,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直到第二天的中午,一个会讲中文的医生向潘米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向警察做了一番解释。警察半信半疑,最终没有给潘米什么指控,通知潘米的爸爸妈妈把她领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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